2008年5月13日 星期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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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4月29日 星期二

聽我說故事

2008年五月二十八日更新(10)
港都夜雨
這一首是我岳父喜歡的歌,唱給他聽。

作詞:呂傳梓 作曲:楊三郎

今日又是風雨微微 異鄉的都市 路燈青青 照著水滴 引阮的悲意
青春男兒無知自己 要行叨位去 啊...漂流萬里 港都夜雨寂寞暝

想起當時惦在船邊 講甲糖蜜甜 真正稀微你我情意 煞來拆分離
無知何時會再相見 前情斷半字 啊...海風野味 港都夜雨落袂離

海風冷冷吹痛胸前 漂浪的旅行 為著女性費了半生 海面做家庭
我的心情為你犧牲 你那袂分明 啊...茫茫前程 港都夜雨那未停
啊... 港都夜雨那未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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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二十八日更新(9)
The Tango Lesson

三年多前寫的文章,貼出來讓大家瞧瞧。本劇是莎拉波特自導自演喔,不簡單!(預告片請看心情點播站)

Sally是位劇作家,Pablo是位探戈舞者,藉由學舞,兩人相愛、爭執與和解,全片就是一齣華麗的探戈,跟著舞步與節奏,一個平凡卻動人的故事有了生命。

我自己也很難想像,竟然可以在一星期內看三次這部電影,是因為他的音樂太動人?還是舞蹈太美?Maybe yes, maybe something else. 就我的女性主義眼光來說,Sally Potter以探戈意味兩人世界,默契已不足夠讓兩人晉升完美,完美的要素是愛,當他們的愛出現裂縫時,就沒辦法跳好舞了。

探戈是由男人來引領,女人跟隨,就像現今大部分男女的愛情,男人要求女人:『Follow! just follow! Or you break my liberty!』。對男人而言,自由何其無價,在男人的天空裡,世界是如此寬廣,男人有野心與能力去闖蕩出一番事業,只要她的女人肯跟隨。但反過來說,女人何其不想飛翔?所以Sally要Pablo在她的電影世界裡跟隨她。顯然,電影這支舞裡,男人並不甘心作跟隨者,他們單純的認為可以作一切男女關係的領袖,就算那不是自己的長處。

片中有幾處場景深具意義,在此記錄。第一、Sally的電影初稿中,三位模特兒陸續遭謀殺,其禮服依序黃衣,藍衣和紅衣,不過紅衣女並沒有死,反而拿槍反指著殘障男人,我猜這就是Sally的情境,當遇到Pablo後,第一個失去的是權力(yellow means power, energy),第二個失去的是自由(blue means liberty, freedom),第三是中了一槍受重傷,但是沒有死的愛情,還反過來威脅到殘障男人。(哈哈可愛的Sally要說的是,那個想主導一切的男人,是心裡殘缺份子),這三種顏色是這部百分之八十黑白片中唯一搶眼的顏色,在電影一開始就給了觀眾整個故事的發展藍圖,是一個非常高明的劇中劇。

第二個場景,當然就是Sally說:『我覺得我是個猶太人(其實他不是),你呢?』,Pablo說:『我是個舞者,和猶太人。』之後兩人相視流淚,說實話我看不懂這一幕,直到最後Pablo說他並不屬於巴黎,他不知道他該往哪裡去……我才猜測,這眼淚是一種找到家的歸屬感,他們在彼此身上找到了追尋已久的歸屬感,相視微笑的流淚,這一種心靈契合正確定了兩人之間的愛。

第三個場景是教堂裡的那幅天使與凡人相擁畫(我還記得Sally初次遇到Pablo,就告訴他:『你就像個天使』),這也是全片的中心思想:stop fight! 讓我們跳一場和諧的舞吧!在離開教堂之後,他們用噴泉裡的水澆在對方的額頭,沒有錯,就是『受洗!』洗去我們兩之間的嫉妒、傲慢、偏執與互相傷害,讓我們作彼此的天使,在生命中漫舞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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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二十一日更新(9)
金包銀

我小時候學鋼琴,後來學國樂,當兵時學了吉他,所以很多人以為我的形象一定是文藝青年,每天聽古典音樂。

其實,我最喜歡的音樂型態,是『悲傷的音樂』,而其中又超級喜歡『有流氓味的歌』,像『心事誰人知』、『點煙』、『一百萬』、『少年的安啦!』等等,這一首『金包銀』是我自己超喜歡的歌,有一次一群女孩子聽到我要唱這首,就說好台,大家以為我又要耍寶了,沒想到唱完後有人說,從來不知道這首歌這麼好聽,嗯!我唱的沒有很好,是蔡振南作得太好了!

聽聽看!(p.s 正在寫論文的我三天兩頭唱這首自我調適,哈哈!)

作詞:蔡振南 作曲:蔡振南

別人的性命是框金又包銀 阮的性命不值錢
別人呀若開嘴是金言玉語 阮若是加講話 唸咪就出代誌
怪阮的落土時 遇到歹八字 人是好命子 阮治在做兄弟
窗外的野鳥替阮啼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
雖然是作兄弟 阮心也真稀微 燒酒伴阮度日子
過去啊的往事 不敢提起 想要回頭走 怎樣會無勇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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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十七日更新(8)
伊是咱的寶貝

這首歌獻給緬甸風災受難的孩子們。

一蕊花生落地
爸爸媽媽疼尚多
風那吹愛甲被
吳通乎伊墮落黑暗地
勿開耶花需要你我的關心
乎伊一片生長的土地
手牽手心連心咱站作伙
伊是咱的寶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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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十六日更新(7)
傀儡尪仔

爸爸很喜歡這一首歌,所以我要唱給我爸爸聽,錄的不好,但爸爸聽了應該會很高興!

一條線 兩條線
十條線 百條線
傀儡尪仔的運命
條條著靠人來搬

感情線 生命線
事業線 智慧線
你和我的運命
敢是雙手拼會贏

傀儡尪仔傀儡尪仔
咱敢不是傀儡尪仔

悲歡離合難改變
成功失敗無一定
所有的代誌所有的心情
攏總有幾條線
牽連著咱的一生

傀儡尪仔傀儡尪仔
咱敢不是傀儡尪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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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十二日更新(6)
真正的富有

台灣人其實出國留學的人很多,這相當程度反映了台灣人的經濟力。以白話文來說,就是台灣有錢人很多。英國的大學是吝於給獎學金的,所以大部分的學生,包括博士,都是自費唸書,以一年基本消費一百萬台幣來說,念個博士沒有三、四百萬積蓄是不可能的。

有一個有趣的現象:拿到公費、獎學金的留學生通常比較低調、節省。沒有拿獎學金、家裡比較有錢的留學生,越是享受、不在乎英國的高消費。

所以台灣有錢人很多,可以讓家裡出好幾百萬,讓孩子出國唸書。舉些例子:年紀輕輕剛走出大學的小孩,在外頭餐廳消費 (最普通的餐廳,一餐基本消費是新台幣600元) 是家常便飯。公務員家庭的同學一個月的生活費是新台幣50000元,比我們家兩口子生活加房租還多。更有許多同學四處旅行遊玩(非參加學術會議),歐洲各國都玩遍了。到了國外,往往看到很多很多家裡經濟狀況不錯的同學,用他們爸爸媽媽寄來的錢,過蠻不錯的生活。

我記得有一次同學們聚會,大夥說要去餐廳吃飯,我說你們去吧,我要回家吃,有一位同學就酸我一下:『對啦!biocat是省錢夫妻,不要勉強啦!』

我一點也不受傷,相反的,我很驕傲!我們夫妻倆拿兩份獎學金,自食其力,這幾年陸續也寄回家一些錢,將來畢業,差不多回台灣買房子的頭期款也存到了。而且,我們在台灣和英國的慈善機構,每月定期捐款約新台幣三、四千元,幫助原住民、非洲與南亞的孩子。都是一點一滴,從電影、從美食、從玩樂中省下的。

這些二、三十歲還在跟家裡拿錢的小朋友們,真的富有嗎?現在吃好一點、穿好一點、旅行多一點就比較有氣質?比較上流嗎?

我跟老婆說,你不用羨慕別人,你老公對這個世界的貢獻,比那些有錢人多的多了!真正的富有,是你有沒有能力給予、付出,並不是你有能力伸手向人拿多少、吃多好、用多好。

我是富有的,我深深的相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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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九日更新(5)
我是快閃族

好友Steven轉了一封信給我,上面要大家在星期四晚上6:23分,帶著枕頭到Princes street 廣場上,進行一場枕頭大戰,信中說了:上回在倫敦他們成功的號召了2000人參與,因為Steven的友人正是主事者之一,所以他確信這不是唬人的!我長那麼大還沒當作快閃族,這次當然要去開開眼界,於是乎我再將信轉給了You-Ying和Hanna,希望帶兩個左右護法去,可以在砸人不長眼的Pillow Fight中生存下去。


我們提早約十五分鐘到了,聰明的我們將枕頭塞在包包裡,一眼望去就像一個再也正常不過的路人甲乙丙丁,但是廣場上除了三三兩兩休息的遊客外,就是和我們長的一模一樣的路人,或快或慢的經過廣場,但並未駐足,我們開始懷疑了!會不會找錯地方?會不會是一場騙局,背著放了枕頭的包包,我們四人面面相覷,開始猜疑起來。好在六點十八分左右,三五個年輕人走進廣場,每一個人都提了大塑膠袋,塑膠袋裡就是枕頭,我們心安了:應該不會有人剛好買完枕頭經過吧,至少我們沒去錯地方(走錯就糗了),但在偷看了幾眼後,卻又揚起新的不安:這群男女那麼壯、枕頭足足有我們帶的三倍大,他們,就是我的對手?

廣場的氣氛開始詭異了起來,因為就在六點二十分過後,越來越多帶著神秘背包的人不只是經過,還佔據廣場的一角,邊看著手錶,邊打量其他角落的人馬,這真是全世界最難熬的三分鐘阿!在這三分鐘內,停留在廣場上的人頭由二十人增加至一百多人,且都帶有濃濃的殺氣,你有沒有看過『站壁』的女郎用他不經意但銳利的眼光,掃射他的獵物,對!我和廣場上的人,就這樣對看:那邊有個龐克族,雖然胖但是還是可以分辨出是為女性,中間那一道高聳三十公分的紫色刺髮,正說明了來者不善。那邊有個西裝筆挺的上班族,極不相稱的拿著運動背包,開始解開領帶。那邊有個爸爸帶著天真的孩童,慢慢的踱步。那邊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,自顧自聊的好大聲,並不理會旁人的眼光。那邊幾個美女,在有點涼的天氣依舊拉著登機箱一身勁裝的走過。那邊一個長髮怪客騎著腳踏車進廣場。這邊三個華人和一個芬蘭人,在中英夾雜的不專心的對話中,眼睛的餘光時時瞄著場中的細微變化,一切就如同 mission impossible第一集的開場~~~寧靜而肅殺!


突然,大學生群集爆出喧鬧聲,他們起了內訌,捉對廝殺了起來,一時間大家根本不需要看錶就知道『The time is up!』只見上班族從背包裡亮出枕頭,龐克族從塑膠袋裡拿出枕頭,辣妹從登機箱裡抽出枕頭,爸爸從口袋裡彈出枕頭,小孩從球鞋裡倒出枕頭,長髮怪客從別人手裡搶來枕頭,三個華人和芬蘭人從耳朵裡抽出一團棉花球,輕輕的吹一口氣,也變成一個個枕頭,在震天的殺聲裡,逢人便打!見人就砍!遇人即殺!管你是朋友還是陌生人,管你是辣妹還是小朋友,戰場上只有生存沒有情義,只有殺戮沒有同情,我孤單的衝進人群,一邊保護我的頭,一邊用小的可憐的枕頭攻擊這些沒有人性的禽獸,攻擊、偷襲、圍剿、單挑,不同的臉孔在我面前快速的移動,他們有的給了我一記重擊然後就消失了,有的在我下意識的反擊後倒下,我還來不及為他憑弔,就要面對下一位對手了。


(本段為慢動作鏡頭)突然間我遭到側後方的襲擊,眼鏡也應聲以三十度角拋物線飛了出去,在這失去眼鏡的五秒鐘內,我忽然發現一切都變慢了,一切都變清晰了,一切都在這五秒內定格了:就在我的眼鏡以每秒自轉四分之三圈,幽雅的飛翔的時候,我撥開人群衝過去搶救,一撇眼瞧見帥哥上班族齜牙咧嘴的抹抹嘴角的血,辣妹和大學生腸子都流了出來還殺紅了眼,可愛的小孩揚起邪惡的笑容捧著尚在跳動的心臟,龐克族的尖髮上刺了三顆人頭,風中緩慢的飛舞著破碎的羽毛和棉花,我竟兀自狂笑了起來:瘋了!這世界瘋了!

我撿起眼鏡爬離火線,正巧我的朋友們也突圍成功,我們站在邊緣看著場中慢慢縮小規模的戰役,大家都累了,漸漸疏散到角落休息了,Hanna問我:『你信中說要為世界和平而戰,那這場仗有什麼意義呢?』正巧,上班族套回了西裝,和大學生握握手準備回家,我告訴她:『這場仗告訴我們,陌生人之間可以互相攻擊,也可以握手言和,且若世界上的戰爭都用枕頭打,大家都是笑著上戰場,那就不會有互相傷害了。』Hanna認真且認同的點點頭:『讓我們為世界和平而戰吧!』然後將她手上的枕頭重重的朝我賴以維生的帥氣臉龐摔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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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五日更新(4)
大家來作排毒操

最近學長教我氣功大師李鳳山所創的排毒操~甩手功,簡單易學,正常人不到一分鐘一定學的會,我和老婆兩個老人,每天就像台灣島內公園裡的阿工阿嬤,勤勞的做起操了。


其實排毒操的動作很容易,就像國民健康操一樣,首先雙腳張開與肩同寬,將手臂緩慢的擺動至平舉狀態,在向後擺到腰部後方,使手臂與身體呈15度。這個動作持續三次,口中數著口令:『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』而在第四次擺動時,雙腳向下半蹲,膝蓋頓一下起來,這兩個動作就數:『七、八』。皆下來呢?就『二二三四五六七八,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........』。


別以為只有老人才作這種簡單重複的運動,我們年輕人......也有變老的一天,從我的心態上即可發現:飲食開始傾向健康、生機、營養取向,看到什麼穴道刺激、腳底按摩、氣功養生就想試一試,以前對這種排毒抗癌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,看到媽媽又買了白鳳豆、能量蛋、茄紅素之類坊間奇奇怪怪的神奇食品,心裡想真是浪費錢。可現在我發現我越來越像我媽媽了,飲食開始以健康優先,美味次之,連帶的可以促進健康的活動如排毒操,趨之若鶩也就不奇怪了。

說到排毒操,學長說要作連續作一百天才會開始排毒,他說他都會做到滿身大汗,可是我和靜文都沒有感覺,但作了幾天後,我的腿部開始發熱,接著手掌也發熱,再過幾天發現腿部會流汗了。靜文十分的嫉妒我循環功能比他好,因為他都沒感覺。我們做完後都會比較彼此的手腳溫差(抱歉,留學生活夠無聊了!)大部分時候我都贏了。於是,你如果在我們剛起床和睡前偷窺我們家,就會發現兩個白癡面對面一直在甩手臂,不知情的人看到也許會以為是某種邪教的儀式呢!

由於要連甩二十分鐘,為了防止無聊,我們還研發出花式甩手:可以甩得特別高,高到頭頂上,也可以向側面橫向甩,還可以邊前進邊甩或邊後退邊甩,可以單腳站甩,也可以只甩一手,留另一隻手來抓癢,不過大部分時候我們都乖乖照標準動作,邊甩 邊進行一些白癡的對話:『是不是要一百天以後才會流汗?』『聽說馬拉松選手的汗裡會排出有毒重金屬所以不會得癌症。』『如果醫生說你癌症末期了只剩三個月生命那排毒操不就沒用?』『所以我們現在作應該還來得及阿!』『可是我昨天好累沒作就睡了。』『那你要重新算一百天!』『啥!!!(背景:雷劈,請參考( 段正淳納命來)』『那你作花式也不算!』『啥!!!』『好想睡喔!』『還有幾分鐘阿?』『我有設Timer。』『那個Timer不是壞掉了嗎?』『啥!!!』『.................』

這就是三十一歲留學生夫妻每天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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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五月二日更新(3)
要不要來點土豆?

我的室友很可愛,是北京清大畢業,來念碩士的大男孩

有一天我剛回來宿舍,準備作菜,室友已經吃一陣子了,大呼:『好飽好飽,真是吃不下了!』

我問:『你煮什麼菜阿?那麼香?』

室友:『土豆炒牛肉,噯呀!我把土豆吃完就已經飽的吃不下了!』

我驚訝:『哇你加那麼多土豆阿!』

室友;『沒有阿,才幾粒而已!』

我疑惑:『那......怎麼吃的飽呢?』(心中想想:幾粒土豆配一碗飯?)

室友:『我放一半牛肉一半土豆,可是我想到最近上火,牛肉吃多了要流鼻血,就專挑土豆吃,光吃土豆就飽了。』

我於是挪到他身邊看看他的菜盒子:『這就是土豆阿?』

室友:『對阿,這就是土豆,不然你們管他叫什麼?』

我恍然大悟:『在台灣我們管這叫馬鈴薯,土豆則是花生呢!』

室友:『唉喲我的媽!這誤會可大了!』

兩人都開心的笑了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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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四月三十日更新(2)

初戀

這是第一次夢見她,我的初戀情人。

我算是一個早熟的小孩,最著名的事跡就是在民國七十五或七十六年小蔣還沒死的時候,就在課堂上跟老師辯論我國是民主還是世襲,還有作文課的時候痛批萬年國會不代表台灣民意,那時我最喜歡的政治人物是趙少康,我還問了我爸一個現在看來相當有趣的問題:『趙少康會不會當總統?』哈哈哈!我居然再吹我的小學生啟蒙,扯遠了!

我與女孩E在一到四年級同班,我們班有三個好朋友,女孩E,男孩C與我。從一到四年級幾乎都是E拿第一名,我和C只有爭第二名的份,可是這不妨害我們的革命情感,因為小學嘛,你知道的,總是男生一國女生一國,E不一樣,她長的矮,頭髮短,戴了副近視眼鏡,就像個小男生,整天都跟男生國混在一起,玩一些暴力的、粗魯的遊戲,每當男生女生有紛爭的時候,她都很自然的變成我們的領袖,以其滔滔不絕的口才,一夫當關萬夫莫敵,我就是喜歡她的樣樣比我強,包含她的早熟。

我去過E的家,放滿了大學教科書,好像是社會學、哲學類的,他父親瘦瘦的,戴了副厚眼鏡,儼然是極有知識的人。我從E的談吐用詞中,知道她也是滿腹詩書且比我更早熟的。有一陣子不知道什麼機緣下,我和E就忽然變成文藝小學生,開始寫詩了。我們會在校園裡找靈感,花鳥、夕陽和學校旁的四獸山,都曾是我們創作的題材,在一張張的小紙片上,我們寫下生澀的古詩和淺顯的新詩,彼此傳誦著,分享那一點點小小的秘密和成就感。我感覺他對我就像哥兒們好友,而我對他,除了死黨之情外,還有嶔羨揉合著單戀。就這樣升上小學五年級,我們分班,我們有了新同學,我們不再聯絡。

升上國中我成了幽靈人口越區就讀,一回代表學校到外校參加作文比賽,那是輕鬆又有便當吃的閒差事,我隨便翻了翻名冊,竟然又看到E,代表他們學校參加辯論比賽,一時之間確實很想過去看看她是不是她。高中時又有一次不曉得什麼比賽,我在北一女的代表裡看到她的名字,我直覺的相信,一定是她沒錯,以E的才情能力,考上北一女是理所當然的事。後來,網路出現了,後來,搜索引擎也出現了,感謝這項新科技,當我在茫茫人海迷路時,只要輕輕的鍵入一個名字,網路上所有關於她的一切,都會在一秒之內跳出來。E的名字很少見,跳出來的只有研究所榜單和一些學會報導,是她沒錯,她的碩士論文得了獎,是很硬的哲學問題,和我小時候認識的E,一點都沒變!

我今晚夢到她了,第一次。

她寫了email給我邀約,我回了很多委婉的理由不克前往,她回了信說,為什麼要拒絕她?她說:『我為某人作了那麼多,某人還是不瞭解我的心意,算了,以後我們算了!』我無言以對的驚醒,發現自己身在異鄉,桌上、床上散落了一大堆paper,窗外的風很大,吹著無葉的樹枝枝晃動,我恍惚了:這是當年她要說的話嗎?還是十數年前我希望她說的話?還是長大的我所希冀的,哪種單純而清澈的愛,一直偷偷藏在我的潛意識裡?

也許E永遠也不知道,有一個長不大的小男生,心裡還有她,就讓問號留著吧!再過十年,等她再偷跑來的時候,我再告訴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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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四月二十九日更新(1)

新城之戀 12~14 Jan 2005



新堡大學給了我一封信,附上簡單的學校周邊地圖,並細心的為我用原子筆畫出飯店的位置,勇敢的我就從一個陌生的城市移動到另一個更陌生的城市,這天剛好是我抵英滿一週的時間。

我是要去參加一個動物實驗訓練課程,兩天的課程後有一項考試,通過後即可授予動物實驗執照,有執照方可進行動物相關研究。滿懷不安的我,帶著約三公分厚的課程資料(我已經看完約兩公分了)抵達新堡中央車站,好家在,看到了熟悉的METRO字樣,並衡量了一下手邊簡易地圖的比例位置,當下決定要搭上西傑士蒙的地鐵。當然了,先進的大英帝國都有自動售票機,我以台北捷運的經驗買了1.3鎊的票後,聰明的觀察一下當地居民如何進出地鐵,以免貽笑大方,結果在我約二十個人次的觀察樣本中,赫然發現一個重要的習性:竟然沒有人買票!!!據我的考察,當地居民進入地鐵的入口有二,一是殘障人士出入口,另一個進入口就是出口,逃票率大約是百分之九十八,只有我和另一位一樣拿著地圖的人買票。我最後決定入境隨俗, 將1.3鎊買的票放進口袋裡,走殘障出入口。

一位台灣留學生告訴我,傑士蒙這地區有點亂,入夜別亂跑,可是我抵達時已經約七點了(相信我,七點已經很晚了),西傑士蒙站週邊寒風蕭瑟,連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(當然,根本沒有商店),這算哪們子有點亂?飢寒交迫之下真是無語問蒼天阿!~~~這,這不是獵戶座嗎?那,那不就是北斗七星嗎?天阿!天助我也!!!我憑著優異的方向感和看到與台灣相同星空的安全感,終於在五分鐘後,走到了所謂的『有點亂』區域,其實,只是旅館、酒店、俱樂部多而已,並沒有我想像中的街頭砍人或毒販亂竄的情形(我古惑仔看太多了),而我也很順利的抵達我的飯店,給今天小小的探險寫下完美的句點。


說到這間飯店,真讓人回味阿!特別是現在回到我寒酸的宿舍後,對這五星級的豪華飯店真是想念不已!新堡大學真是貼心,幫我訂了一晚七十鎊(台幣四千三百四十元)的飯店,我的宿舍大約與浴室一般大,我在King size雙人床上興奮的鬼叫和亂跳近三分鐘後,發現浴室中竟然有一個和我床一樣大的浴缸!天阿,我在天堂嗎?攝氏近零度的新堡竟然有浴缸這種貴族用品,我馬上脫光光放水,獻給這個浴缸我在英國的第一次,『這次地,怎一爽字了得!』這一夜是我在英國睡的最好的一夜……

次日清晨,我照例五點多起床,將未讀完的一公分努力的盡力的看(我剛剛算了一下,一公分大約是六十頁),雖然住大飯店,書還是要照念,七點半有人敲門,難道是…….鬼,怎麼可能!當然是送早餐啦!沒有錯,豪華的,還有半圓形金屬保溫蓋蓋著盤子的早餐來了,精緻的餐具不用說,食物計有可可、蛋、鬆餅、薯餅、沙拉,起司拼盤、果汁、茶、喜瑞兒和水果優格(我點的是素食餐),我滿足的看了看早餐,心甘情願地交給女侍一鎊小費,心中默默的感謝老闆:史帝夫,謝謝你!謝謝你幫我付這三百二十二鎊(約兩萬元台幣)的報名費和旅費!


課程可說是乏善可陳,除了一些英國的動物保護法令之外,就是一些如何操作動物、如何減少動物痛苦等基本課程,我只把他當作英文聽力練習,並將一些已知的知識以英文在複習一遍,不過我很訝異,英國的動物保護相關法令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了,比中華民國的歷史還要久,雖然法令內容有些誇張的很,但還是令我不得不配服這個國家深厚的法治基礎!

在這課上,我認識了兩位朋友,來自愛爾蘭的湯姆與來自西班牙的和樹。湯姆也是愛丁堡大學的博士生,研究鳥類也喜愛旅行,去年一整年跑了亞洲各國,我問他為什麼會錯過台灣這個好地方呢?他也說不上來,不過他倒是為我介紹了愛爾蘭、北愛爾蘭和英國的三角關係,使我終於對這複雜的愛爾蘭議題有一點點概念。和樹則是研究鳥類的博士後研究員,長的很帥,留著褐色及肩長髮,背著登山背包腳著登山鞋,一看就知道是喜愛自然的田野研究家,當然,他同時也是一位不錯的業餘攝影師,我說希望有一天在『探索』或『國家地理』頻道能看到他的鳥類研究成果,他開心的說他曾有照片登在雜誌(我忘了是哪一本)。三位外國人聊起天氣(當然,沒有人滿意英國的天氣)和食物(當然,也沒有人滿意英國的食物)以及各自所在國家的特色後,還蠻投緣的,便相約晚上去新堡的泰茵河逛逛。

下課後我用快跑速度衝往郵局,預備將一封重要的文件以掛號寄回學校,我在1999的印象:一封航空信寄回台灣大約60便士吧,掛號寄到相當於台北到台中距離的愛丁堡,應該也差不多吧,沒想到郵局竟然要我付3.75鎊,夭壽喔!郵局公然搶劫阿!!!我心中雖然不願,可也不得不付錢,『請問我可以借一下膠水嗎?我必須封起我的信封。』『喔!我們不提供膠水喔,你必須買膠水!』『REALLY?』這時的我已經到了翻桌的邊緣了,但在顧及形象考量下,我還是付了1鎊買了一罐膠水,總計花了我大約300元台幣,真想在買一罐鐵樂士,等他們下班後在門口噴上『黑店』二字。但我沒時間噴字,因為我還有個遊河之約呢!

離開郵局約五分鐘後,我和湯姆正打完招呼,和樹便帶了他可愛的老婆克勞蒂雅出現,先說明一下,和樹的名字是西班牙文發音,非常難念,於是我幫他取了一個中文名字『和樹peaceful tree』,他好開心有這麼美的中文名字,不過這是後來發生的事了,先繼續紀錄遊河。泰茵河位於新城市中心,對岸是另一個都市(名字我忘了),但跨越兩岸的數條新橋、舊橋,與河岸邊林立的高級餐廳恰好構成美好的景致。正好這晚是新月,我們走在以一豎一橫彎月形結構連結成的新橋上,橋上打了藍色的冷光,正好與新月相互輝映,一兩對情侶在橋上漫步,恰似英國版的『新橋戀人』。不過比較奇怪是河水水位非常高,我以為是漲潮,但湯姆告訴我們,這是因為蘇格蘭高地最近的洪水所造成的,所以河上有許多的漂流物如樹木殘骸等,四人在河邊溜達近三十分鐘後,肚子都有點餓了,便往回飯店的路上覓食去,新堡一日遊於晚間七點結束。


我在新堡的第二天,都在緊湊的課程中度過,課後的考試也順利完成(我不知道分數,不過都是簡單的選擇題,應該沒問題),於是在下午四點鐘結束後趕快提了包袱往中央車站去,雖然我的票是六點五十四分的車,但我不想太晚回到愛丁堡,於是就像服務人員詢問換票的可能,第一位老阿伯幫我查了約三分鐘,告訴我不行,因為我的是預售票,所以不能換搭其他班車,那不就表示我要等近三小時嗎?不行,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,英國的行政系統有個特色,就是他跟你說不行,你就換個人問,或者換一個櫃臺問,常常就行了,我就換了櫃臺,向一位晚娘臉孔的女士詢問,結果:可以,但要付26鎊,夭~~~壽~~~喔!我買來回票總共才25鎊,回程想換就要付26鎊,你們公司的會計懂不懂數學阿!我還不如買一張新的單程票比較划算,這個時間火車座位才兩三成滿而已,這個國家有些地方實在是不合邏輯,真是比台鐵還不如!沒辦法,窮學生,只好等了。好在在上車之前,遇到了也坐同一班車的和樹和克勞蒂雅,我們便坐在一起聊天,其實平常時候英國火車都沒人坐,我們雖然位子不在一起,但是還是隨便亂坐,聊起我的婚姻,我就在電腦上秀出我的婚紗和婚禮照片,並為他們講解我國的婚姻習俗,他們倆非常有興趣,因為他們並沒有傳統婚禮,是去公證結婚的,但西班牙的傳統而言,男女雙方在婚前是不能見面的,不過他們兩不是虔誠的教徒,也就不太在意習俗了。大夥談興一起,就聊到西班牙的女權不彰,在職場上公然的性別歧視非常嚴重,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想離開母國的原因之一。我猜和樹非常疼老婆,舉止間都流露出深情,克勞蒂雅對中文字及感興趣,這也是為什麼我幫他們用中文寫下他們的譯名,他們顯的非常興奮的原因,其實和樹的西班牙文就是耶穌的意思,而克勞蒂雅並無特別意義,但是我翻譯的很爛:『克:overcome ; 勞:hardworking ; 蒂:flower stalk ; 雅:graceful』所以是幽雅的花蒂,可以克服艱難,實在是翻的太爛了!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!和樹的peaceful tree略勝一籌,讓他樂不可支。


由於這是我認識的第一對西班牙人,所以我當然要把握機會質問:為什麼你們政府支持美國對伊戰爭?相信我,數落美國政府在歐洲絕對是個好話題,話那西杯公透支,把賽斗落北離阿!西班牙可說是歐洲窮國,地大物博但確有悲慘的歷史,三十年前西班牙還是獨裁政權(他說是西班牙的希特勒)並處於內戰之下,現在雖已平靜,但老百姓普遍沒有自信,總是覺得自己是歐洲後段班,克勞蒂雅是位老師,特別重視民族自信心,但政府為了提昇影響力,決定參加美國這邊,結果成了全歐公敵,總理也在去年被拉下台,他們倆語帶抱歉的表示,他們政府如此的決定真是可恥!我為了安慰他們,就表示:台灣也差不多!因為國際地位的不明確,只好向美國唯唯諾諾,當他們的小跟班兼提款機。我說西班牙有寶貴的自然資源(其實我只知道西班牙很大),應該要好好利用來吸引遊客,並且由教育入手,告訴孩子們我們國家有優美的文化和山水,要有自信、理想和願景。其實,這些根本就是講給我自己這個台灣人聽的……說著說著,愛丁堡也已經到了,我們互留了電話地址告別彼此,臨走前克勞蒂雅還送了我一個西班牙名字,伊西朵,成功的意思,我揮揮手下了車,一個人往空盪的月台出口走去。

詩曰:

新城會新友
笑談天下憂
分手各自路
緣起何須謀